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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門測試之後,我被弟弟綁在床柱上,弟弟不甘的咆哮:“我纔是寧家唯一的兒子,憑什麼到頭來你卻能通過宗門測試?你這仙骨,不好意思,我就笑納了。
”
我不由得回想起那天,爸媽聽說我通過測試,弟弟卻冇通過的愕然表情。
嗬,連仙界竟也是重男輕女的麼?
重生後,我當著爸媽的麵,直接對天發誓:“天道在上,我雲萱甘受天雷焠體,自斷父祖親緣,從此以後與雲氏一族再無任何關係。
”
在爸媽愕然的目光之下,我不僅天雷淬體成功,更是練就無上道體,成就“海上生明月,苦海種金蓮”兩大異象。
爸媽以及全族,立刻傻了,原來我纔是全族真正的新星!
1、
我被粗壯的鐵鏈綁在床柱上,隻覺周身上下彷彿被揉碎一般,每一寸血肉都瀰漫著錐心刺骨的疼痛。
鮮血滴滴答答的順著我的手腕流下,在身下的床榻上彙成一片。
一盆冷水澆下,我的意識逐漸清醒。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人影逐漸清晰。
原來是繼母所生之子寧鈺,一道陰狠散漫的男聲從他口中不緊不慢地傳來:“鈺實在是未曾想到像姐姐這般草包無能的人,竟然會擁有無垢仙骨。
姐姐,那日頂替我的名額參加宗門靈根測試,你可想過今日?”
隔著朦朧的血色,我努力睜大雙眼,隻見一向畏首畏尾的寧鈺此時一臉陰狠,唇角微勾,眉眼間止不住的張揚得意。
飄忽不定的一幕,讓我忍不住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然而還未來得及多想,下一刻脊背骨骼傳來難以忍受的疼痛,看著寧鈺手中拿著的那一節仙骨,我不受控製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啊”的一聲,我忍不住痛撥出聲。
這絕不是夢。
寧鈺語氣輕快:“姐姐,你不是一向高高在上,看不起我麼,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我都冇用多大力氣,連這點疼痛都忍不住,還敢妄想修仙?”
我自問一向待他不薄,雖不像繼母對他縱容無度,但凡他求到我麵前的,也無所不應。
心中實在不明他為何要對我下如此毒手,眼睛死死盯著他親手從我身上挖下來的仙骨,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癲狂發瘋的寧鈺驀地一笑,表情陰狠變態:“什麼為什麼?你是想說你對我的好麼,在你眼中我就像一條狗一樣,永遠活在你的陰影之下,我纔是寧家唯一的兒子,憑什麼到頭來你卻能通過宗門測試?”
聽到這話,我才恍然發覺,原來我對他的好在他看來卻是憐憫施捨,是讓他難堪的存在。
原來他平時的懂事順從都隻是偽裝,隻不過是為了得到我的信任,實則他心裡早已盤算著如何奪得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父親的疼愛。
如果不是暈倒之前喝了繼母親手給我沏的那杯茶,我又怎會被束縛於此,如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身為寧家唯一的女兒,我一直以為即使寧鈺不是我嫡親的弟弟,隻要給予他足夠的尊重,即使他不會把我當成姐姐,也絕不會將我視作仇敵。
然而現實卻給了我致命一擊。
回想在寧家生活的前十六年,我未曾覺得自己對不起任何人,包括寧鈺。
我笑了,嘴角不斷滲出鮮血:“寧鈺,彆再為你的卑鄙無恥找藉口了,你不過是一隻在陰暗角落裡羨慕嫉妒彆人的毒蟲。
”
寧鈺怒了,一邊不停地拿匕首刺痛我的傷口,一邊極力否認我說的這一切真相。
眼看著他的情緒越來越癲狂,站在他身後的繼母卻直接說道:“她現在已然是個廢人,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給她個痛快。
”
寧鈺手中的那把白玉劍無情的貫穿了我的胸口,我用儘全身力氣看了他最後一眼,恨不得將他的臉深深烙進我的識海之中。
若有來世,絕不放過。
2、
再次睜眼,刺眼的陽光照得我額頭隱隱作痛。
我又一次站在了褚州城內無極宗測試靈根的隊伍中,看著周圍陌生而熟悉的場景,我一時竟忍不住走神。
分不清究竟是夢是真。
看著身前排著長長的隊伍,大多都是孩童,年紀最大的也不過同我一般,最小的也纔剛及總角之年。
腦子昏昏沉沉,我忍不住抬手摁了摁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頃刻間無數記憶湧入腦中。
我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前世無極宗收徒測試靈根之日。
回想著前世渾身骨頭被寧鈺敲碎,百般折磨我的殘忍模樣,心口的怒火越燒越旺。
好不容易重來一世,我自是要牢牢把握住這來之不易的修仙機會。
恍惚間,測試靈根的人已經輪到了我。
隻聽得負責測靈根的師兄聲音波瀾不驚地說道:“火木雙靈根,根值76,68。
”
按照指示,我站到了通過靈根測試的那一列隊伍中去。
雖然靈根屬性值都不算太高,但隻要我多加努力,勤奮修煉,就總能修煉。
這輩子不求飛昇,隻求一條活路,我就不信還能落得一個身死道隕的下場。
若不出意外,待靈根測試結束後宗門便會通知回家與族親告彆,爾後踏上修仙之途。
隻要回到家中,繼母還有雲鈺就會想方設法的騙我喝下那盞讓人四肢無力,昏迷不醒的茶。
在這段時間裡,我必須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做好萬全的準備,這樣我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聽人說修仙宗門從不養閒人,作為剛入宗門的我們這些新弟子隻有在入宗的前三個月可以免費獲得定量的基礎丹藥和靈石,若是想要提升,還是得靠自己。
包括修煉功法,還有日常衣食住行,都無一例外。
靈根測試結束後,看著通過陸續回家的夥伴,我站在原地遲遲不動。
直到日落時分,一名老嫗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麵前。
聲音沙啞刺耳:“小姑娘,看你的樣子已經通過靈根測試了,為何還不回家去同你家人報喜?”
看著眼前背影佝僂的老嫗,我隻覺得等在這裡果然不錯。
前世被寧鈺殘害之際,我曾親耳聽見由於他見識淺薄隻看錶象,生生錯過了拜入一方大能門下的機會。
若是冇有記錯,眼前這名老嫗就是刻意幻形的那方大能。
我微微一笑:“婆婆好。
”
實力深厚的仙長還以為無人能識破她的偽裝,對此頗為得意:“小傢夥,為何還不回家同家人分享已拜入宗門的喜事?”
我笑容淡淡的說道:“我的家人隻想殺了我,奪得這次拜入修仙宗門的機會。
”
麵前偽裝成老嫗的仙長麵色猶疑,抓著我的手問:“你從何處得知他們會殺你?”
我慘然一笑,離家時無意中聽到他們的計劃:“待我通過這次靈根測試,獲得拜入宗門的機會,他們便會想方設法奪取我的仙骨,為家中幼弟鋪路。
”
聽到這話,年輕的老嫗一臉神色凝重,開始用神識鎖定我的身體。
雖然有些許不適,但我並未反抗,畢竟還未踏上仙途的我充其量隻是一隻小螞蟻,蜉蝣豈有撼動大樹之力,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反抗的好。
仔細說來,這也算我的一線生機。
畢竟若是有一方大能做靠山,任憑雲鈺和繼母再如何手眼通天,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逐步長為參天大樹。
3、
老嫗激動之餘直接撤去了偽裝,變回原來美豔芳華的模樣:“竟然真的是仙骨,小丫頭,你可願意拜入我門下,做我的親傳弟子?”
我強裝平靜的點頭,雖然想到有仙骨加身,會尋得一線生機,但我從未想過會有這般意外之喜。
能夠被一方大能收做親傳弟子,這是多少人盼也盼不來的機會。
後來我才知師尊原來是修仙界大名鼎鼎的柳蘊仙尊,以金丹之力越級挑戰獲得勝利的無極門唯一一位女長老。
若不是收的徒弟接二連三出事,被人傳出克徒的名聲,恐怕也輪不到我做這個親傳弟子。
自收我為徒後,師尊待我的態度明顯比方纔更加親近,決定親自陪我回家:“萱兒,為師親自陪你走這一遭,我倒要看看誰敢欺負我柳蘊的徒弟。
”
路上師傅同我細說雖然已通過靈根測試,但後日回宗門之後,還需通過問心路測試,纔可正式成為無極宗弟子。
經過商議,師傅決定暫時借用隱身符隱身,一來是為了家裡人放鬆警惕,二來也為了避免師傅沾染不必要的因果。
剛回到家中,就看到了一臉焦急等在門口的父親及雲鈺母子。
還未來的及喝一口熱茶,三人便迫不及待的問我靈根測試結果。
我勾唇一笑,親口說出了已通過無極宗靈根測試的事情。
父親當即作出心痛難捨的表情:“萱兒,你聽父親的,無極宗去不得啊,你一個弱女子想要修仙,怕是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你乖乖待在家中,為父為你尋一門極好的婚事纔是當下最緊要之事。
”
前世就是這樣,靈根測試結束後我便迫不及待的回家同眾人分享這一訊息。
父親和繼母還有雲鈺卻當下就變了臉色,死活不同意我拜入無極宗門下。
我雖不明白這是為何,卻也態度堅定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好不容易能夠修仙,誰又會一心想著嫁人。
看了眼父親我冇有說話,隨後將目光落在繼母的臉上:“母親也是這般想的?”
繼母下意識的看了眼父親,隻見父親幾不可見的微微點了一下頭。
繼母聲音低低地說道:“萱兒,你是雲家唯一的女兒,我同你父親想的一樣,女孩子日後還是要離家近些,莫要想那些修仙問道的事情,平平安安纔是福。
”
我將茶杯放下,直接站了起來,深呼一口鬱氣。
看著眼前自以為是的父親,軟弱無能的母親,以及心狠手辣的幼弟。
眼底湧上一股濃濃的恨意,前世被他們親自送到邪修床上,一刀致命的疼痛隱約浮現出來。
父親動作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火沖天:“雲萱,你彆忘了我纔是你爹,雲家如今還是我做主,現在就敢這般忤逆於我,日後可還了得,若不是為了你好,我們又怎會管你的閒事。
”
看著師尊眼底的毅然擁護之意,我直接拿起桌上的那隻茶盞,用力向地麵摔去:“我不用你們藉著為我好的名義去阻攔我想做的事情。
”
從小到大一向聽話,從未忤逆過他們的我第一次在他們麵前露出這般桀驁不馴的一麵,氣的我爹直捂著胸口,口中不停地罵著:“孽女。
”
說完這些我直接轉身,帶著師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地雖不宜久留,但臨走前我總要送雲鈺一些禮物,畢竟他纔是整個雲家的希望。
4、
是夜,我和師傅正在聊天。
繼母敲響了我的房門,師傅將身體隱去。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繼母推開房門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雞湯。
直到親眼看著我將雞湯喝光,她才一臉語重心長的看著我說:“雲萱,不要怪你爹,為人父母哪有不疼愛子女的,隻不過你是個女子,萬一離開我們身邊,日後想家怎麼辦?你忍心把我和你爹丟在鎮上,我們母女再也無法見麵麼?”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繼母:“所以依母親的意思,我就該一直留在你們身邊麼?”
繼母長長地歎了口氣:“你一個小姑孃家修什麼仙,修仙哪有你想象的那般容易,你父親已經托人為你說了一門親事,若無意外,婚事很快就能定下來,你還是留在家裡安心待嫁吧。
”
聽到這話我沉了沉臉色,直接回懟道:“憑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女子,就要被迫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仙緣麼?你們知不知道想要拜入修仙宗門的人不知有多少,還是說你們之所以不同意我去修仙是為了雲鈺?”
繼母聽到這話,當下就變了臉色:“放肆,此事與鈺兒何乾,從小到大我何曾為難過你,凡是你需要的哪一樣不是先緊著你來,如今隻不過是想讓你平安幸福的過完這一生,怎的在你眼裡反成了我們母子的不是。
”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繼母這情真意切的模樣,怕是感動的淚流滿麵。
可重活一世的我又怎會輕易被她矇騙。
我嗤笑一聲:“從不曾虧待於我?母親說這話良心不會痛麼,也對,畢竟冇有心,不過是我生母的一個婢女,卻能在她死後翻身一躍成為雲家的當家主母。
”
聲音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幼時我在夫子那裡不過得了一句天資聰穎的稱讚,卻被你藉機磨鍊心性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明明是雲鈺偷家裡的錢出去胡鬨,你卻要怪我身為長姐,不愛護幼弟,如今我好不容易通過修仙宗門的測試,你卻要我像普通女子一樣嫁人生子。
”
“你們口口聲聲的為我好,不過是見不得我比雲鈺好罷了,何必說的那麼動聽?”
如今有了師尊的支援,我直接擺明瞭自己的態度,懶得再和他們演戲。
眼看著我不想厭惡至極的態度,繼母坐在我床前又開始了哭哭啼啼的那一套。
她拿起絲帕擦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我竟不知你心裡這般想我,你忘了幼時姐姐剛走時,我一夜一夜抱著你哄你入睡的光景了麼?每次你爹動手揍你的時候,又是誰攔在你身前是我,如今你長大了心裡有了自己的主意,難怪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眼看她越說越激動,我直接戳破了事實的真相:“我爹不在這裡,您彆演了,您所謂的哄著我不過是讓奶孃在偏房抱著我哄睡,您想起來纔會看我一眼,更彆提攔著我爹揍我,哪一次我捱揍不是您在旁邊煽風點火的呢?”
門外剛剛趕來的父親聽到這話,直接推開了我的房門,直接怒吼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連父母都敢頂撞,就不該讓你去測試靈根,心都野了。
”
看著擅自推門而入的父親,我晃了晃神:“好不容易擁有測試靈根的名額,若非雲鈺根骨不行,您又怎麼會捨得把這個機會讓給我,彆把話說的那麼好聽,父親。
”
父親氣得麵紅耳赤,指著我的鼻子怒罵:“你這個不孝不悌的東西,老子把你養這麼大,不知感恩就罷了,為何偏偏擁有無垢仙骨的人是你。
”
我才明白,原是這般。
所有人都認為我不配擁有這根仙骨,不配擁有進入宗門修仙的機會。
哪怕雲鈺不如我,雲家未來的希望也隻能在他身上。
5、
我比雲鈺隻大兩歲。
小時候家裡不管有什麼好東西,都必須先緊著雲鈺來,包括吃的用的。
隻有雲鈺嫌棄拒絕的,才能輪到我。
每次雲鈺闖禍哭鬨,隻需要裝出一副可憐認錯的模樣,不論是父親還是繼母都會一笑置之,轉身便將錯處怪在我的身上。
輪到我委屈哭鬨的時候,父親就會一臉嫌棄地罵我無能,遇到事情隻會哭哭啼啼,甚至於心情不好時還會打我。
慢慢地,我學會了討好,討好雲家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學會把所有委屈都藏在心裡。
直到我及笄那年,繼母帶我和雲鈺回村裡給祖母侍疾,路上偶遇一名受傷的散修,給他拿了一吃食和傷藥,作為回報,他送了我一枚可拜師求仙的令牌。
當時繼母就動了想將這枚玉牌據為己有的心思,隻可惜那名散修卻直言雲鈺隻是一屆凡人,冇有修仙問道的可能。
從那以後,父親還有繼母對我好了許多。
直到臨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他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蘊養我身上的這塊仙骨。
準確來說,我是這塊仙骨的容器,隻待仙骨養成,便可以換到雲鈺的身上,為他鋪路。
我閉上雙眼,心裡除了憤怒,隻剩不甘:“所以,你們一直都在騙我,說什麼女子不易修仙,也不過是為了雲鈺。
”
繼母直接笑道:“雲萱,你不過是是占了仙骨的光,就憑你也想越過我鈺兒的風頭,做夢去吧。
”
父親接著她的話說道:“是啊,如果不是那塊仙骨,你又有什麼本事讓仙門另眼相待,如果能鈺兒能拜入仙門修仙問道,絕對做的比你好。
”
話音未落,我已暈倒在床上。
早已服過解毒丹的我,隻能閉著眼睛裝暈,聽他們接下來的計劃。
隻覺他們一再確認我是的中藥昏迷不醒,才聽到了他們之後的謀劃。
和前世一樣,他們打算把我迷暈,先取出那塊仙骨,然後再將我交到邪修的手上,為雲鈺換取一些適應仙骨的資源。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再一次聽到這話,我還是難掩心底失落,雙手忍不住攥緊。
原來他們在很早以前就有了這樣的計劃,隻是我還傻傻地被矇在鼓裏。
他們心心念唸的子女從始至終都隻有雲鈺一個人。
想讓雲鈺代替我拜入無極宗,是吧,我自然要成全。
在他們一步步向我靠近之時,師尊直接對他們施展了一個定身術。
隨後又帶我去了還未入睡的雲鈺房中,再一次施展了定身術以及易容術,將幻化成我模樣的雲鈺綁在了我房中的床上。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局麵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父親和繼母親眼看著他們最心愛的兒子被一個男子壓在身下,翻來覆去的虐打折磨。
當天夜裡,我隻戴著生母臨終之前掛在我脖子上的一枚青色玉牌,跟在師傅的身後離開了雲家。
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冇有仙骨加持的雲鈺,還能不能踏上修仙之路。
6、
師尊曾問我為何不親手斬斷這段塵緣,是否心中不忍。
我搖了搖頭,親眼看著自己所恨之人變得越來越強遠比直接殺了他難受。
以雲鈺的心性,離家前送給他的禮物將會成為他一生都無法釋懷了的噩夢。
這纔是我真正的目的。
師尊一臉訝異地看著我說道:“你這個小丫頭,夠狠,不虧是我柳蘊的弟子,不過度善良,也不任人欺淩。
”
師尊先帶我回鎮上同其他通過靈根測試的弟子會合,隨後憑空變出了一艘雲舟,帶著我們這些新入宗的弟子回到了無極宗。
這一路整整用了兩日的功夫。
還未通過問心路的弟子隻能暫時先居住在山腳下,看著眼前漫長縹緲的石階,我不禁感歎,原來這就是無極宗。
一步踏虛度,問道長生路。
師尊回宗門之前隻留了一句:“乖徒兒,為師先行一步在宗門等你。
”
看著眼前巍峨高聳,一眼望不到頭的無極宗,我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這條問仙路。
眼前一閃,看到了年幼時將我抱在懷裡哄睡的母親,她還是如記憶中那般柔婉美麗。
畫麵一轉又到了父親拿著雞毛撣子被繼母攔著教訓我的場景,最後變成了雲鈺拿刀生生從我身上挖下那塊仙骨的場景。
背後傳來的劇痛讓我忍不住流出冷汗,就在這時,耳邊不斷重複著一個聲音:“殺了他,殺了他你就可以取代他在你父親心中的地位。
”
我不停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想要將那股嗜血的恨意趕出去。
就在這時,我好像聽到了孃親的聲音:“萱兒,莫怕。
”
是啊,不過是一場夢境而已,我又有何懼。
再睜眼時,眼前一片清明,我提步而上,一步步走向屬於我自己的方向。
與此同時,無極宗殿內,各個峰頭的長老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紛紛說道:“此子天賦極高,可拜入我門下修行,日後定不會泯與眾人。
”
成蘊道人莞爾一笑:“晚了,此子已拜入我門下,是我唯一的親傳弟子。
”
其他峰主聽了這話,臉皮忍不住抽搐起來,似笑似哭,表情很是一言難儘,心中無比後悔當日為何要拒絕掌門要求外出宗門收徒的建議。
隻見剛剛說話的月照道人接連深呼吸了幾口,再三安慰自己不急不急,還有其他弟子。
一刻鐘之後,除了我之外,通過問仙路測試的還有六名弟子,分彆拜在了其他峰主名下。
無極宗加上掌門那一脈,共有八個峰頭,分彆主修劍、符、丹、陣、馭獸、器修,音修,以及食修。
至於師尊成蘊道人,則主修丹之一道。
作為無極宗唯一的女峰主,實力自然不俗,至於修為到了何種地步,卻無人得知。
畢竟誰也不想得罪主修丹道的醫修。
7、
收徒任務結束後,師尊竟帶我去找了月照道人,開門見山的說道:“趙老,你幫這孩子看看,她是不是有身負仙骨。
”
月照道人冷哼一聲:“知道你收了一個根骨不凡的好徒弟,但身負仙骨怎麼可能?”
一邊說著,一兒$APPEND邊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我身後拂袖間大驚失色:“真的是仙骨,這麼多年來唯一出現的無垢仙骨。
”
師尊悠然一笑:“我就說這孩子天姿不凡,極有可能成為我無極宗下一代的希望。
”
月照道人冷哼一聲:“話彆說的太早,身負不凡的修仙者不少,你見有幾個能走到最後。
”
師尊隨即說道:“聽說你有遮掩天姿的法器,作為今日唯一冇有收到弟子的峰主,那個法器你留著也無用,不若送給萱兒,以防不時之需。
”
趙老聽到這話,立馬吹鬍子瞪眼:“你可知我手上的那個法器是要傳給我親傳弟子的,就憑你輕飄飄的兩句話就想拿去,除非……”
師尊挑了挑眉,笑問:“除非答應你做萱兒的二師傅,對嗎?”
月照道人不置可否,對這個提議並未否認。
就這樣,拜入無極宗的第一天,我擁有了兩位師傅。
7、
拜師結束後,我拿著兩位師傅送給我的天階功法回到了住處。
師尊如今所在的丹峰除了一些外門弟子,屬於親傳弟子的山頭全都空著。
我隨意看了一眼,直接挑了一處離師尊洞府不遠處的山頭,門前有一處寒潭,比起其他空著的山頭,也算的上比較偏僻。
當我拿著令牌進入洞府的那一刻,整個洞府的禁製也隨之被啟用,若非經過我允許,其他人不得隨意出入。
已經選定住處的我神情悠然地坐在地上,將兩位師尊賜予我的乾坤袋依次打開,放在麵前。
“嘩啦”一聲,掉出了許多東西。
除去那天階心法和劍法,還有無極宗親傳弟子服飾以及令牌,外加數不清的靈石丹藥。
我率先打開心法,按照書上所寫學習如何引氣入體。
我按照心法方纔書中所言那般,眼看著體內光點靈氣逐步進入我的身體,我趕緊抱元守一。
隨後將靈力與體內仙骨建立起聯絡,再將仙骨中蘊含的靈力循環至全身筋脈,完成一個大周天。
從此之後我隻需將仙骨轉化為己的靈氣全部用來滋養全身的筋脈即可,同常人比起來至少要省去一半兒的時間。
再次睜眼,窗外的月光已不知不覺透過窗戶籠罩在我的周身,點點綠光在空中飄蕩,悄悄落在我的手心中,而後便消失不見,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我猛然一怔,看著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迅速收回思緒。
來不及多想,再次盤腿打座,隨著我的動作,那些飄蕩在空中的綠色光點也像是找到了歸處,先後朝著我的身體湧了進去。
我迅速引導著這些靈氣在我的筋脈中一再做著循環,一夜過去,我的丹田內彙聚出了一團像霧一樣的紫氣。
我似懂非懂,自己大概是已經成功引氣入體了,至於到了何種程度,一會兒找師尊問問。
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身體並未覺得有任何不適,不由感慨出聲,修仙可真好。
按照法訣施了一個淨身術,換上親傳弟子的服飾,我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將身份令牌在門上的符文處輕刷一下,重啟了禁製。
屋外的霧氣還未徹底散去,不遠處的山峰在晨霧中若隱若現,斑離縹緲。
我深吸一口仙氣,正欲尋找師傅之際,發現門前有一株破土而出的綠植,雖然不知它長大會變成什麼樣子,但隻要一想到門前一片綠色,就會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嚴格來說,今日也算進入無極宗的第一日,我也可以正式和師傅學習術法操控。
一路順著台階拾階而上,還未學會禦劍飛行的我走了小半個時辰,纔到了丹峰正堂。
看著屋中正在看書的師尊,我揚起明媚的笑意:“師尊安好。
”
成蘊師尊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十分滿意地點頭:“不錯,不虧是無垢仙骨,不過才一夜的功夫就已經成功引氣入體,成為煉氣一層,今後每日上午你跟隨我學習半個時辰的術法,再練習一個時辰的丹道,下午跟著月照道人學習兩個時辰的劍道,可有異議?”
我搖搖頭,當然冇有異議。
修仙本就不易,我輩自當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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